在大西北拍片拍得太猛,終于在青海格爾木病倒了。住了三天醫(yī)院,打了四天吊針;氐奖本┖螅卸螘r間什么也干不下去,這大約是對工作透支的一種懲罰。人,能干多少事,大概是一個定數(shù),年輕時干多了,人老就得閑著,那些退了休還在玩兒命干的人,大凡是年輕時沒得干或是干的少了。壯年不壯,其苦痛焉。 就是在這種背景之下,本文的“主人公”——地圖魚進(jìn)入我的生活。這是從西直門魚市購回的一對地圖魚,色紅,白頭,性猛,喜食活魚活蝦,為了搶食,常把魚缸撞得嘭嘭作響。小魚小蝦往里一扔,頓時魚龍混戰(zhàn)、血肉橫飛,頃刻之間小活物尸骨全無。那對“紅圖”如野豬一般,橫沖直撞,吃得兇搶得猛,飽餐下來肚皮最圓!暗貓D”的另一個名字叫“黑豬魚”,它的老家在南美洲,到中國定居僅半個世紀(jì)。 地圖魚的名字好,好在能為主人的貪玩,找到了一個極好的理由,玩物而不喪志,還頗有胸懷祖國放眼世界的豪情。這一對色彩單調(diào)游動遲緩的地圖魚呈橢圓形,側(cè)扁,尾鱗呈扇形,體長12公分,魚體呈紅色,體側(cè)有不規(guī)則的橙黃色斑塊和紅色條紋,形似地圖,其名因而得之。我常趴在魚缸旁看著他們,辨認(rèn)它們身上的地圖形狀,看看哪塊像美利堅,哪塊像大不列顛,哪一塊像北冰洋,哪一塊像太平洋。把一項休閑活動搞得如此“高尚”,我有時想起來,解嘲般地深深吐一口氣,大概這一口氣就是病源罷,久而久之,體內(nèi)的郁悶之氣竟蕩然無存了。 地圖魚對人頗有感情。人一靠近立馬游過來搖頭晃尾,讓人油然而生可憐之情。若此時投入活餌,它更是歡呼雀躍,會對你投來感激的目光。電影中有時罵背信棄義之人:“你還不如一條狗!”雖然狗是人類的朋友,但地圖魚也忠實。如果說“你還不如一條地圖魚么?”我想會引起一些養(yǎng)魚愛好者的共鳴。 地圖魚樣子長得憨,一副吃了悶虧的樣子,不如孔雀那般婀娜多姿,不如紅綠燈魚那樣招眼奪目,不如“紅劍”那般如火如荼,不如“銀龍”那樣耀武揚(yáng)威。地圖魚蠢乎乎的樣子,就像電影中胖子之類的人物,都是艷福不淺或大難不死的!暗貓D”是享福的,吃活魚活蝦活蝌蚪,但也吃了長相的苦,由于憨態(tài)十足,喂養(yǎng)它的人不多。吃虧是福,一旦有人養(yǎng)了它,它就整日享受生猛海鮮大吃大嚼的福。這大福哪條魚享受得到?它的肚量誰個又能有?忽地,我腦子一醒,自然界的法則出來了,表面看去憨人者實乃大富大貴之人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