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院老劉哥 后院老劉,今年有七十歲了,從小喜愛養(yǎng)鴿子。一九九四年蓋新房后我們成了鄰居,他就在我的后邊一排房子居住,他的前門和我的后門緊對門,關(guān)系處得很好。他和他家的劉嫂說話都很和氣,待人和藹可親,我們周邊的鄰居相處得也都很好,因為都是從四面八方新組合的一個居民小區(qū),人與人之間都能互相尊重,十幾年來從來沒有人吵過嘴、惹過氣。
他九四年搬來后,不知從哪里飛來了一只雄性、白色的“天落鳥”菜鴿子,在他的房檐下住著不走,劉哥和劉嫂本來過去就愛鴿子,恰好又自己飛來了,哪能不好好飼養(yǎng)呢?在他們的精心飼養(yǎng)下,很快這羽雄性的鴿子又帶回來了一只雌鴿子,它們配住對后就更安心了,不久,它們的子代一窩跟一窩地相繼出來了,七八只的小群飛來飛去、起起落落也挺有意思的。由于它們偷偷地和我的信鴿有了雜交,加上劉哥也喜歡信鴿,劉哥的鴿子逐漸的都演變成了信鴿,過去的那些白的、紅的、白紅相間的顏色都被劉哥處理了,全變成了瓦灰白條和瓦灰。
劉哥是退休工人,劉嫂從農(nóng)村出來沒有工作,農(nóng)村家里還有幾口人責(zé)任田,每年收入幾千斤麥子、玉米,隨便鴿子吃,雖然沒有其它高檔次飼料,可他也不參加競賽,能夠吃飽麥子玉米也就不錯了。有鴿子相伴,劉哥和劉嫂顯得很精神,日子也算是小康之家。
他們有三個男孩子,男孩子又各有一個男孩子,要說也算是執(zhí)行計劃生育政策的光榮戶?墒撬麄冎虚g有一個突然想起來去抱養(yǎng)了一個女孩子,意思想改變一下他們同輩陰盛陽衰的現(xiàn)狀,二是也看到了母親沒有女孩的不便。因為計生政策很嚴(yán)肅,自己不敢光明正大地養(yǎng)著,就偷偷地讓劉哥劉嫂給養(yǎng)著。老兩口養(yǎng)大了自己生育的三個孩子,又幫孩子把三個孫子養(yǎng)到幾歲和十幾歲,現(xiàn)在還得從頭再養(yǎng)抱來的幾個月的孫女,老兩口心里無奈嘴卻無話。
老大先抱,老二老三看在眼里羨慕在心里,接二連三地三年間相繼都抱回來了。每逢星期天,劉哥家就像趕大會似的,熱鬧非凡,劉嫂只管做飯,累死累活地干一天,孩子們吃得都挺香的。過了星期天,孩子們走了,孫女們還得留下,有時孫子也不斷留下。劉嫂對我們光說累,可是沒有辦法。
大概在2004年10月份,劉嫂終于病倒了,得了腰椎炎,下肢麻木基本處于癱瘓。兒女們倒也很孝順,積極兌錢, 鄭州洛陽大醫(yī)院都住了,花了數(shù)萬元效果也不好,孩子們除了輪流值班伺候的來以外,其他的也很少來了。后院除了那些鴿子還飛來飛去、劉哥陰沉著臉走來走去,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那種熱鬧非凡的場面。
我們兩口子出于同情心和深厚的感情,每次從鄭州回來都到劉嫂床邊坐坐,給予寬慰和鼓勵。鄰居們也經(jīng)常來看望劉嫂,每次看到劉嫂她都是淚汪汪的,她曾幾次絕食,都是被我們這些鄰居勸過來的。今年春節(jié),躺了三年多病床的劉嫂,終于離開了人世。
留下了劉哥一個人孤苦伶仃。那幾只瓦灰白條仍然飛來飛去,劉哥天天看看它們飛飛落落,落落飛飛。后院太寧靜了,劉哥太孤獨了,劉哥失去了以前那歡樂的笑聲和喜悅的笑臉。孩子們偶而來一個或者幾個,說的都很好,叫得也很親,卻仍然解決不了那種寧靜和寂寞,只有那些鴿子晝夜陪伴著劉哥,相依為命,成了劉哥唯一的精神支柱。